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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的倫敦,天氣總是陰陰沉沉。從早到晚,下雪的時間總比晴朗的天氣來得多。
拖着行李,站在人煙稀少的月台上,看着一班班火車呼嘨而去,我依然靜靜的等待。距離約定的時間經已超過三十分鐘了,怎麼他還不來?對於第一次出國,還是孤身前來的自己,也不禁擔心起來。這個陌生的國度、不熟悉的人……單憑一封信和一本地圖而來此地的自己,開始感到後悔。只是他的一個邀請就跑來,我真是太笨了!
正當在胡思亂想之際,旁邊響起一把男聲。
『小姐,妳還好吧?』
儘管面前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,還是被一口流利的英語嚇倒了。冷靜下來後,用不太純正的英語回話。
『謝謝你的關心,我在等人。』
『這樣啊,既然妳等的人還未到,能容許我請妳喝一杯熱可可嗎?』
『呃,不用了。這樣就好。』
『怎麼可能?現在正下雪,天氣這麼冷,又要妳一個女孩子在等,約妳的人也太不應該了!』
『……麻煩你了。』
在老人誠懇的邀請下,走進火車站附近一家小小的咖啡廳,我選了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,因為可以看到月台的方向。
我慢不經心的一邊和老人搭話,一邊看着月台,深怕錯過每一個細節,看漏了他的身影。
『別着急,熱可可來了,先喝一下暖暖身子吧!』
先向老人道過謝,再接過飲料。
『對了,還未自我介紹。我是琉璃,老先生呢?』
只見老人笑了一笑,猛然抓住我的手。
『這妳就不必知道了,小妹妹。』
熱可可的溫熱,伴隨我冰冷的意識,漸漸遠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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恢復意識的當下,四周一片漆黑。慢慢才察覺,自己的雙眼被布蒙蔽了,雙手亦被綁住,動彈不得。
『看樣子是醒來了,小妹妹。』
這把聲音……是火車站的老人!
『……你想幹什麼?』
『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嗎?真是愚蠢的女孩。』
老人的聲音帶有譏諷的味道。
『既然醒了,我就帶妳去會合“同伴”吧!』
老人粗魯的抓住我的雙肩,逼我跟隨他的步伐走。不久後,就聽到一些少女的哭泣聲,還有男人的吆喝聲。
『吵什麼吵!全都給我閉嘴!』
老人一聲令下,全場頓時鴉雀無聲,只有微弱的抽泣聲緩緩回響。
『老大,包括這個女孩在內,今天共有七個女生、五個小孩。』
『嗯,待會兒有客人來看“樣板”,找幾個讓他們挑挑。』
老人下達指示後,男人再次吆喝。
『妳、妳、還有妳,起來!看妳們走不走運能被挑中。』
雖然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,但販賣人口的事,在世界各地依舊隨處可見。就連繁華美麗的都會——倫敦,也不例外。
不知是幸或不幸,我也被選中成為“樣板”之一。男人帶領着我和幾個女生到了另一個房間,雙手的束縛已經解除,但仍舊蒙住我們的雙眼。
『待會兒客人來了,妳們給我乖乖的不要胡來。否則……』
未幾,一陣腳步聲踏進來。男人的聲音從原來的兇巴巴變得殷勤起來。
『兩位,歡迎歡迎。我們的“貨品”質素很高的呢!』
冷不防,一隻寬大的手握住我的左手手腕,急忙用另一隻手擋,亦被抓住了……
『你!』
『別吵……』
在旁的男人也發覺不對勁,開口阻止。
『先生,你在做什麼?』
『別急,他在“挑貨”嘛,價錢方面可以再提高……』
另一個男子的話語引起了男人的注意,沒再阻止那個抓着我的人。雖然我沒再出聲,但仍努力的手腳並用,試圖掙扎他的“魔掌”。
『別亂動!是我。』
他壓低聲量的說,我停下掙扎的動作。茫然的想,他到底………?
也許是我呆滯的反應所致,感覺他逐漸靠近的身軀,最後在我耳邊輕輕留下話語……
『笨蛋。』
之後他放開了我,轉而向男人搭話。而我亦發現了那異樣之處,他說的是中文!那把令我懷念的聲音……
『我要她,多少錢也付。』
『呃,這個嘛~價錢還要再相討……』
此時,門卻被人用力的撞開。
『搞什麼!我在談重要的事呀!』
『糟、糟糕了!外面來了一大堆人,說要捉我們!』
『就說過要闇夜別太衝動了嘛~』
剛才的爽朗男子如此的道。
『銀,動手。』
語畢,屋內忽然變得一片嘈吵。而我,卻被他靜靜的鎖在懷抱中,動不了,也不想動……
片刻後,室內回復平靜。我有種不舒服的感覺,嗅到淡淡的血腥味,而且還在蔓延……伸手想除掉眼罩,被他的手抓住。
『別看。』
『那,可以出去嗎?』
他一手扶起我,穩穩的領着我走。
『喂~做什麼呀?我剛才和其他人幹架,你卻在抱美女!』
爽朗男子如此的抱怨,卻緊隨我們離去。外面的天氣仍然很冷,我的身體漸漸慢得冰凍。走到某處,他忽地停下腳步,拿走我臉上的眼罩,眼睛尚未適應外來的光線,一下子還模模糊糊。
望見面前的人影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,緊緊的抱住我……
『我不是要妳在車站等的嗎?怎麼會被人綁到這裡?』
『有個人很好的老伯,請我喝東西……』
『笨蛋!早說過不要隨便相信人,妳是聽不懂嗎?』
聽到他的責備,眼睛變得刺痛,落下點點淚珠。我開始在他身上搥打起來……
『到底是誰遲到,害我等了半個小時!天氣又這麼冷,我一個人第一次出國耶,你知道我有多不安嗎?』
『……對不起。』
他伸手胡亂地擦乾我的眼淚,那笨拙卻帶點溫柔的動作,令我的心也軟化起來。
『妳就別怪他了。為了找妳,他幾乎翻轉了整個倫敦。他可是好幾天沒睡過了。』
旁邊的爽朗男子,正笑嘻嘻的看着我們。
『呃,你是?』
『初次見面,諾少爺的寶貝。我是他的保鏢——銀。』
『我是琉璃,謝謝你救了我。』
『真是位可愛又有禮的小姐,難怪諾那傢伙會着迷於妳。』
銀的話令我滿臉通紅,諾緊緊握住我的手,拉回我的注意力。才發覺他臉容憔悴,一雙大大的黑眼圈在臉上揮之不去。
『別管他,我們回去了。』
無視於在後方叫喊的銀,他拖着我上車,踏上歸程。
『琉璃。』
『嗯?』
『妳不想知道嗎?我遲到的原因。』
『對喔,為什麼呢?』
『這個……』
他從回袋裏取出一個小盒子給我。
『那是?』
『早知道妳會被拐走,我就不花時間買它回來。』
打開盒子,一條星形的水晶項鍊悄悄的躺在裏面。他拿起項鍊替我戴上。
『好漂亮,謝謝你。』
『以防萬一,妳要把它隨身攜帶。』
『它有什麼特別嗎?』
『項鍊內有一個裝置,只要一開啓,我就會知道妳的所在地。以免妳再把自己搞掉。』
『喔,我也沒有這麼笨啦……』
他用輕敲我的頭,我拍開他的手以示抗議。此時,窗外雪花飄飄,五光十色的燈飾到處也是,原來已經到了這個日子……
『諾。』
『?』
『祝你聖誕快樂!』
我倆緊緊依偎着,為這個冬日增添點點暖意。
~FINE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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